25 / 01 / 09
Hi,
本周想说的话依旧很多。
上周我提到关于好奇心带来的困扰,其中一种困扰简单说就是:当被好奇心牵引之后,我建立了一些连接,但往往这些连接带来的是对自我的冲撞,却不是滋养。
于是这两周,我在想办法更妥善地安放自己旺盛的好奇心。
我开始逐渐把好奇心转移到那些那些遥远的、触摸不到的、且有作品的人类身上,从作品去认识人,而不是,只认识人。
于是我认识了两个人。
先来说唐诺,他确实是我目前见过最虔诚的阅读者,是我想成为的最完美的读者范本。
他讲的很多话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共鸣,比如他说“书写是我所能够拥有的最专注的思考”、“我几乎英勇当成写作中一个最重要的特质”、“我认为散文不应该虚构,它应该写实,因为它就想让你留在不可更改的生命现场。…散文逼迫你认知所有实然世界里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,那些不可更改的东西。在这里你可能会更悲伤,可能会更绝望,可能更没有文学的抚慰功能,可是它逼迫你去认知。”
这给了我很大的鼓舞,关于不再执着文学表达而专注在「英勇如实」记录生命现场这件事上。
(此外,发现唐诺和我是同担,我喜欢的博尔赫斯,他也喜欢。)
第二个人是西川,被他说的“凡是有认出另一个人的能力的人,对自己一定多少也有一个认识”击中了,对这句话我的理解是,能看见自己的人才能看见别人,所以突然不再责怪那些看不到我的人。
可能我真的只是一面镜子。
穿过镜子看到镜子本身,确实需要拉远距离。离镜子太近,你可能只能照见自己,当镜子照不到你的时候,你或许才能看到镜子。
于是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尤其考验人。
也突然领悟到了,什么叫距离产生美,保持特定的、适当的距离,包括时间距离、空间距离和心理距离,才能获得最佳的审美效果。
由此我想到,很多关系让人不适,是否就是因为没把握好距离呢?
比如,《你不爱我我就爱别人》这首歌真的是分享了一万次,又起誓了一万零一次,这首歌被我作为行动的宣誓,也作为对自己的警告。
会因为感受到对方不爱我选择离开,但是基于对自己的了解和要求,认为这不该到起誓的地步,我本应该早早发现早早撤退,而到了困扰的地步,是靠太近所以看不清导致的吗?
想要在关系里保持绝对轻松和自由,这在旧叙事里是一种自私。 但是否我们可以探索一种新的关系? 把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对方定义为发展对象,进度条停在哪里舒适,那就停在哪里,比如一直在 46% 也没关系。
会不会我们找到合适的距离,才能达到最大化的舒适呢?关系没有范式,我们可以去探索自己的模式。
既然都在讲关系,再来谈谈书写者和阅读者的关系。
正如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适当距离,书写者与阅读者也不例外。
书写者就是零星地交出自己。唐诺讲到“没有任一种解释能下达到所有人,再简单体贴的解释都对听者有要求。”
作为书写者来讲,我告诫自己,距离写作发生刚过去没多久的时候,先不要做读者。因为经验之谈,写作者本人才是对自己最苛刻最恶毒的那个阅读者。
书写者需要和阅读者拉远距离。
而在一些交流过后,我也终于领悟到阅读者的滞后性,
阅读者往往需要时间来消化文字和经验,拉远距离不仅是为了书写者的心态调整,也是为了给予阅读者足够的空间去生成自己的共鸣。当我们有共同的文本背景和生活体验时,共鸣才更容易产生。或许这就是书影音的意义所在,它给我们灵魂的相遇搭建起桥梁。
但不重要,灵魂不能当饭吃,共鸣很好,没有也行。
下周见。